第0003章 富贵难享，总有磨难
苏慧娘愣了愣，看向了寇忠。
寇季心念急转。
可寇忠的称呼，让他听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年老的，六旬左右，须发皆白，瘦瘦弱弱的，穿着一身蜀锦长衫，屈指敲打着膝盖。
“小少爷？”
门子点头哈腰的退出了前院。
入府正门处，有一座巨大的影壁，遮挡了后面的风景。
“老爷、姑爷，小少爷到了，在正厅门口等候……”
寇季闻言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赔礼过后，他依旧淡淡的道：“老爷跟姑爷有要事要商量，事关朝政，确实不便被打扰。”
“小少爷到了！”
眼前的少年，明显比之前那些前来行骗的更具气势。
为的就是享富。
如果成了一个空有名头的从孙，那还怎么享富？
拜见不拜见寇准，对寇季而言，无所谓。
苏慧娘脸上立马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她对二宝招招手，“小少爷要去拜见老爷，你就跟我去厢房，先安顿下吧。”
“小妇人苏慧娘，见过小少爷……”
中院院落，远比前院更奢华。
待到妇人看过以后，二人齐齐向寇季施礼。
看来他这个小少爷的身份，在寇府并不怎么被看重。
他这个小辈入府，没先拜过祖父，就先住下了，会被认为有失孝道。
院子两旁摆放着各种盆景，松柏皆青，其余的只是冒着初春的绿芽儿。
前院皆以青石铺地，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水槽，里面养着几朵莲花，偶尔有鲤鱼冒出水面吐着泡泡。
寇忠冷哼了一声。
同样的，他那个便宜父亲，在寇府上只怕也得不到什么重视。
可古人重孝道。
寇礼似乎并没有得到寇准的认可……
影壁上题有一篇草书写的雄文。
寇季将手里的包袱交给了二宝，看向寇忠道：“祖父在哪儿，你只管带我过去。祖父不便被打扰，我可以等！”
寇季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不必了！”
寇忠拱了拱手，淡淡的道：“老爷跟姑爷在正堂里叙话，您要拜见老爷，只怕要等到晚上。不如让慧娘给您安排一间客房，先休息下？”
绕过了影壁，就看到了占地足有一亩方圆的正堂前院。
寇忠到了凉亭旁以后，并没有进入凉亭，而是站在凉亭外，恭恭敬敬的施礼。
他来汴京为了什么？
门子听到了寇季不怪罪，当即陪着笑脸引领寇季入府。
寇忠目光落在寇季身上，仔细打量了寇季一眼，躬身前行。
寇季领着二宝，就站在了正堂门口。
依照常理，寇准认了寇礼做从子，寇礼又有他这个儿子，那么寇礼就会成为府上的老爷，寇准会升级为老太爷。
他正持着小碾子，将面前的豆蔻、盐块、香料、茶团，碾成粉末。
王曙停下了手，狐疑道：“远儿来了？他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在太学内读书吗？”
他从怀里掏出了官凭引信，还有寇礼寄给他的信，顺手扔在了门子脸上。
他迅速的从地上拾起了官凭引信，仔细翻阅以后，脸色连变。
中年约有四十岁上下，发间也有白发，他倒是富态，盘坐在毯子上，肚子上隐隐勒出一个椭圆的小肚子。
门子识趣的递上了官凭引信。
可惜寇季一个字也不认识。
他这个从孙，自然也会成为一个空有名头的从孙。
一个妇人，一个老者，听到了呼声以后迎了出来。
“小少爷到了！”
见寇季态度强硬，寇忠也不好再做阻拦。
寇忠、苏慧娘二人，也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
面对门子的威胁，寇季毫无惧色。
然后哭丧着脸，哀声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小少爷当面，实在是罪该万死。”
一老一中，盘膝坐在厚厚的毯子上，正在烹茶闲谈。
寇忠领着寇季，走了几步，到了正堂门前。
“行了，我不怪你，带我入府拜见祖父和父亲。”
老者穿着一身长衫，头戴一顶黑色的四方帽；妇人一身绿色罗裙，头上插着的金钗，显示出她的身份不一般。
在凉亭内。
寇季生硬的对寇忠道：“你要阻我向祖父行孝？”
门子脸色更苦，他用哀求的声音说道：“小少爷，不是小人无礼，实在是每日到府上招摇撞骗的人不知凡几，小人也是被那些骗子们欺怕了。”
“寇忠见过小少爷……”
正堂门敞开着，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摆设的书画，以及袅袅薰烟，但是却不见人影。
他们二人，能成为寇府的管家，必然跟随祖父寇准多年，从他们二人身上感受得的态度，多多少少能够猜测出寇准见到他以后的态度。
假山、凉亭、湖水、游鱼、树木花草，应有尽有。
老者看过以后，皱了皱眉头，将官凭引信递给了妇人。
寇忠离开了前院，让苏慧娘打开了廊道边上的一个小门户。
难道在他赶来汴京的这一段时间内，发生了一些让寇准对寇礼改观的事情？
在门子愤怒的眼神中，他冷冷的道：“看清楚了再回话，你若是想以奴欺主，我不介意教一教你规矩。”
“您请！您请！”
“还不下去？！”
门子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一念至此。
老者到了寇季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后，狐疑道：“您是……”
寇礼没有得到寇府的认可，只怕以后会成为一个空有名头的寇准从子。
寇准、王曙皆是一愣。
看完了官凭引信，门子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他钻进去，出现在了中院里。
“您就在这儿站着吧。等老爷跟姑爷谈完了正事，自然会招您进去。”
寇忠一愣，连道不敢。
寇季从这二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疏离的感。
说完这话，他就准备往地上趴。
他对着苏慧娘使了使眼色。
二宝果断摇头，憨憨的道：“我要跟着少爷。”
寇忠躬身说了一句，给苏慧娘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离开了此地。
门子在一旁热情的介绍道：“小少爷，寇管家是府上的总管，苏管家是内院的管事。”
寇季眉头皱的更紧。
从而让寇准对他们父子更加失望？
“……”
“啪啪~”
“跟我来吧！”
如果没得到寇准的认可，寇准为何要认他当从子？
寇季不知这二人身份，所以只是点点头，淡然道：“不必多礼。”
门子过了影壁，就高声喊着。
寇季皱了皱眉，开口道：“头前带路，我要去拜见祖父。”